月色下的上海灘
第一章
庄建海在他的麵包车前座上换了个姿势,懒洋样地抬头看着街道上的天空。夜上海的天空是灰亮的,在街旁霓虹灯的映照下不断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色彩。
远处最耀眼的自然是那直指夜空的东方明珠电视塔,被灯光镶成的轮廓在上海几乎每个地方都能看到,是上海人最骄傲的标誌性建筑。
他左前方的辉煌的门庭上紫红色的「海市豪」三个字被一串快速闪烁着的綵灯围绕着,在夜空中格外醒目。优雅的慢三的旋律从里面飘出来,使得大街上也充满浪漫的气息。这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夜总会,也就是目下在上海最常见到的带有许多三陪小姐的歌舞厅。
庄建海的妻子赵岚正在里面做三陪女。他刚刚目送她那婀娜的身影在暮色中消失在舞厅门里。
天色刚刚暗下来,里面的客人还不多。不知她现在是在台前等候客人的挑选,还是已经被某个客人搂在舞厅里随着慢四的节奏摇晃,还是……八成她还坐在台前的长椅上。毕竟她已不很年轻,论身材论姿色都比不上外地来的「打工妹」。
庄建海不再往下想。这样想没有什么好处,这是他早就知道的,只是他还是常常会忍不住去猜想妻子在里面陪客的情景,特别是最近这两周,他的思路更是不自觉得往这方面想。
赵岚在「海市豪」做三陪已有两年多了,庄建海早已走过了那种一想到妻子在别人怀中卖笑就发酸的心里历程。「绿帽情结」,这是他总结出的词彙,是刚出道的新手才会有的。他为自己能很快就能潇洒对待这事而骄傲。这也是一种成熟,一种人生的境界。
他能坦然面对妻子卖笑不卖身,陪客人聊天喝酒跳舞。但是,他如何能真正面对她即将跨出的最后一步——卖淫?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会是个什么感受。既然他们已经决定要走这一步,也许今晚赵岚就可能……他真不愿再去想这些。他们没有选择——赵岚是这么说的,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上海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地方。这种事越来越司空见惯。其实不光是上海,全国各地又有哪个地方不如此?
他认识的十几个开麵包车的,有一小半的妻子都在歌舞厅里做三陪。不做的老婆不是太老就是太丑,可以说能做的几乎都在做了。有什么丢脸的?不都是这样吗?真有钱的也不开这种车了。他们还不就是为了挣钱?谁还在乎面子?
不过真正卖身的他只知道两个。毕竟陪客人过夜和陪客人跳舞的差别太大了。按他们的说法,在舞厅里三陪只是让人得些手脚便宜,但要是全卖了,就便宜全被人佔了。这个便宜能挣得回来吗?
对于三陪他以前是很看得开的。老婆被人搂着跳舞后身子也不损失什么。早年他追上她之前她在学校的舞场里还不是被许多人搂过?为此他没少劝过和他一同下岗的小吴。小吴每天等老婆时总是唉声歎气,埋怨自己没用,只能让老婆干这三陪。
「侬哪能格么想勿通?勿就是挣钞票吗?有啥想勿通的?宁家占侬老婆格些么手头便宜,侬占伊皮夹子里钞票便宜,啥宁赚啥宁呀?侬看宁家段沪生,老婆拉客人出来都是上伊开的车,赚两份子钞票,那个叫精呃。」
干这行就得这么想,阿Q 就阿Q 吧,现在还有什么地方能挣到钱呢?他们可都是太缺钱了。下岗津贴区区可数,餬口也可以马虎对付。但厂里搞住房改革,现在他们住的房子必须要从厂里买下来,虽说只是四万元优惠价,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又加上去年为了让儿子上教学质量最好的实验初中要交三万元,他们将家里全部的血汗存款全部花完,还借了很大的债才能凑够。
想到儿子,他心中油然升起一股骄傲。他儿子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学习成绩一路直上,下学期肯定要升入重点班:重点中学的重点班,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骄傲?
当然,进重点班还要交八千块,现在这个社会到处都要钱,学校当然也不例外。但是,他们夫妻双双下岗,这八千又是一笔太大的数字,再加上未还完的债,他还想赞钱买一辆桑塔那跑出租。这麵包车是租来的,每天付近乎一半以上的收入作租金实在是太亏了,而且上面政策时紧时松,谁知道什么时候这种麵包车就会全面取缔。他们这么开也是不怎么合法。但这钱,唉……
正像赵岚说的,他们没有选择。虽然这几年生活质量是好了不少,不愁吃不愁穿的,但真要过好日子,没有钱哪成?而且现在他们也都不年轻了,还能这么没日没夜地挣几年?
这时又有一拨男人进去,都是西装革履人模人样,但其实都不是好东西。庄在心里暗骂几句操你们娘的,以换点心里平衡。不过骂归骂,庄建海还是希望舞厅生意兴隆,而且也希望赵岚被男人选中。坐冷板凳等待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她们没有小费就赚不到什么钱。
他们中会不会有哪个人会挑中赵岚?他对这群人多看了几眼,立刻有点心虚地转过头,向远处的东方明珠电视塔望去。灯火辉煌的电视塔在夜空中直指云霄,背后映忖着浦东美丽的夜景,组成一副艳丽的上海夜色。
这是他为之骄傲的上海。一想到这几年浦东的快速发展的巨大成就他就会无比自豪和骄傲。若不是赶上上海这几年的大发展,他们的生意也不会做到今天。
他了口气,启动了车子,向淮海路慢慢开去。
「海市豪」里的赵岚并未被那群新进来的男人们挑中。她闇然无语,心中无限惆怅。坐在椅子上的姐妹们其实都在互相较着劲,每当客人进来时都用自己最迷人最媚力的眼光去挑痳他们。能被先选中就像是证明自己的姿色胜过别的女人的一项奖状。
几个被挑中的小姐挽着各自客人的胳膊娇媚地伏在他们身上进入内间的舞厅,身后留下一片莺声笑语在屋里迴荡。
赵岚的姿色已经比不过年轻的外来妹和大三大四的在校大学生了,成群结队来的客人都不喜欢挑她。而这种结队来的客人往往是最慷慨的,因为一般他们都是被招待来玩的,而且很可能会用公款付帐,给小费时眼都不眨一下。
这时又进来一个单身的客人。赵岚打起精神,温柔地微笑着,现出非常端庄淑女和体贴温柔的样子。
赵岚不像那些年轻的小姐,她们要么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用轻佻诱惑的形象来吸引客人,要么就故意淡妆,做出天真清纯的青春女学生模样,用娇情羞涩的可爱形象来招徕客人。赵岚走的是另一路子,她既不故意骚情,也不故作清纯,而是选择正派成熟女人的形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她实在没有多少青春的资本。
但她还是比较成功的,在「海市豪」里算是有些固定客户的。不少中年男人就喜欢专门挑选她这样体贴温馨的成熟妇人,按他们的话来讲,就是受不了那帮骚货的俗气,也不喜欢娇柔造作的假纯情。
在又过了几批客人后来了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还算正派,在长椅上的小姐们脸上和身上扫过一遍后终于用手指向了赵岚。
一阵暗喜,赵岚满脸微笑着迎接住客人,很老练地挽住他的胳膊,像是招待熟人一样将他拉向里面的舞厅。她温柔地笑着,将胸部小心地贴到他的胳膊上,一面走一面柔声地问候奉承着他。
在舞厅一角的双人沙发上并排坐定,赵岚用柔和的语调招待他,开始缠绵地和他套近乎,并主动将他的手拉到自己肩上让他搂住她的颈子。
搂着她的中年男人一上来就不客气地用手隔着她的衣服在她的乳房上捏了几下。她心下一边歎息又遇到一个色场老手,一边媚笑着扭开身子和他应承。现在生意是越来越难作了,男人们个个都圆滑无比,不让他们佔许多便宜是不可能的了。
唉,可怜自己的丈夫还不知道现在的三陪女可不是像以前那样简单地陪客人聊天喝酒跳舞。因为三陪女的数量越来越多,客人们在她们身上也就越来越放肆,现在身上什么地方都可以摸了。供过于求,就成了买方市场,色情业也不例外。你不愿作还有许多人求之不得呢。
舞厅周围都是成双成对的男女们,几乎没有例外地,男人们对着各自的女人调戏挑痳,而小姐们都是强颜欢笑曲意奉承。在这里能得到男人的欢心是挣小费的唯一手段,以前那种清高的姿态再也行不通了,她已很久没有遇到过那种只是坐着聊天的拘谨客人。
赵岚身旁的男人一手揽在她的脖子上,另一手就摸着她裙下的大腿。她用手护住大腿上部,尽量延阻着男人的进犯,一边举着酒杯不停的哄着这个男人喝酒,希望将他弄得醉一点好容易周旋。
这个男人对赵岚的调情不是很感兴趣,他更多的兴趣就是在她身上乱摸乱捏。这样的男人最难对付。
舞曲起来,他们搂到舞厅的中央开始跳舞。
其实这根本不叫跳舞,而是站在那里,女人两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被男人搂着随意地晃动。女人的手因无法再用来阻挡男人的侵犯,女人的身体成了男人们随意品玩的对象。跳这种姿势的舞成了男人占女人便宜的最佳方式。
赵岚搂着的男人开始在她的身上用力抚摸着,像是要透过她的裙子摸透她的肌肤。他带有烟味和酒味的嘴追她的嘴唇,身子紧紧地贴在她的胸部。她有意娇笑着摇着头躲避着他的嘴,似娇似嗔地挑痳着他的情慾,不时地故意让他得逞,容许他的嘴在她双唇边上佔些便宜。
这是她长时间总结出来的技巧。不能让男人一次吻个够,而是一点点地让他得些便宜,这样可以最大地挑痳起男人对她的情慾,而且又能让男人长时间的保持对她的兴趣。
她的耳边被男人粗重的喘息弄得稣痒无比,耳环也被他用舌头挑起。她嘤笑着转过头,脸蛋划过他的舌尖,令她噁心的口水在她精心化装的脸上留下一道湿痕。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这是最有效地躲避男人嘴巴的骚扰而又不会太激怒客人的方式。
男人的双手移到她的前胸,手伸进她的吊带裙在她的乳罩上用手指旋转着捏揉她的乳尖。虽然他的动作还算温柔体贴,她身体还是做出了强烈的反应。这里是她最敏感的部位。
她忍耐着任他轻薄,心中想起在开着麵包车的丈夫,还一直坚持要她不陪客人做出格的事——就是只卖笑不卖淫。
其实什么是出格什么是不出格?被男人伸进衣服摸乳房算不算?摸阴部呢?连手指都插进去呢?还不算越过了底线出了格?若从脱衣服来看,客人有时会将她的内裤从裙子里扒下来。这算不算出格?若以射不射精为界线,那她用手帮客人手淫射精,还算不算出格呢?这些已经是三陪的基本格式了,根本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她在舞厅里能坚持的最后的底线,就是不让客人插入体内交媾。其他怎么互相摸都可以。有一回客人甚至将龟头放到了她阴唇上摩擦着往里拱,同时让她帮他手淫。虽说未让他最后进入,但这和交媾差别又有多少?
她一直不让丈夫知道这种事。她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她们三陪的实际情形会怎么反应。
赵岚曾试探性地对庄建海说,她们这些上了三十几的三陪女,如果还坚持在舞厅只是清陪,是非常难再混下去了。客人给的坐台费越来越少,都要求来点真的。她举出了好几个姐妹,都开始陪客人在包厢里做全陪挣更多的钱,或乾脆就和客人出去。
他的反应不是非常排斥。但他还是坚持她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和纯洁。他说,「侬是晓得的,我是勿在意格种事情,勿就格么回事?但侬跟各种客人做我实在不放心。啥宁晓得他们有没有传洩病?」
她也实在无言以对。她相信安全问题决不是他最关注的,他反对的原因根本上还是他「在意」那事。但他们都不愿深究这一点,都留在心底心照不宣。她其实很感激他对她的这种态度。
但是,昨夜他们夫妻又作了一次长谈。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同意了她可以陪客做那事,也就是同意了自己可以卖淫,只要客人给钱给的还可以,她可以自己看着办。
这可是赤裸裸的卖淫啊。这样她的三陪的性质可就彻底变了。虽说她也很想挣那个钱,但毕竟从未让客人真的干过,心中一想到那事就非常紧张。真要让那些个大大小小的硬家伙插入体内啊。这跟和自己丈夫做那事总会不一样吧?
搂着她的男人将她贴紧到他的身上,两手玩弄起她的臀部,隔着她的裙子和内裤慢慢揉捏着。她能感到他的阳具已经膨胀起来,隔着衣服顶在了她的下体附近。
这人会不会要求做那事?看他对她的身体这么感兴趣,也许会的。
想到这赵岚心中一阵慌张发毛。
庄建海一边慢慢开着车,一边盯着街道上的每一对男女,寻找潜在的客户。
他开的麵包车不是一般的出租车,不是简单的那种拉客人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的交通工具。他的麵包车后厢,是一个经过改装的别緻的床铺,他真正的生意,其实就是拉妓女和嫖客在车后厢里干那事。
许多嫖客其实就只需要一个隐蔽的地方和妓女搞,到旅店开个按小时算的房间要比在歌舞厅开包厢便宜。但更便宜的,还是租这种麵包车,既可以按小时算,也可以一边开一边搞,搞到好就停车按里程算。而且还可以让车开到客人想要去的地方,路上的时间可以用来玩女人,既经济,又实惠。一些客人会让他停在隐蔽处,搞完了再走。但更多的客人发现在摇晃的车中做爱非常浪漫。
这主意不是他最先想出来的。但他是最快加入这种生意的人之一。在上海头脑不活洛可不行。
在不远的街口庄建海接到了一笔生意。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搭上了一个妖冶流莺,上了他的车。
他心中轻鬆起来。至少今晚不会白耗油了。随着开这种麵包车的人数的增多,他的生意越来越不如以前,常常出现整晚放空车的情形。
他将后视镜扭开,这是在向客人表明他不会偷看。其实他的后视镜还是会有一个拐角将后面全部反射到,他只要稍稍抬抬头就可看到后面的春光。
男人的好奇心总是很大的,特别是这样的西洋景。不过庄建海也不是每次都偷看。毕竟看得多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几乎总是千篇一律,按他的话来说,不就是两团肉在车上晃来晃去吗?
这个青年好像经验不多,一上车就急猴猴的将女的裙子脱掉搂住乱摸,然后自己脱光后很快又将她的内裤扒掉,开始趴上去就嗯嗯呀呀干起来。
庄建海知道如何在车子每一次经过路灯下时恰到好处地扫两眼后视镜。但今天他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瞄了一两眼。后面两个裸露的肉体纠缠在一起,在霓虹灯下蠕动着,对他来说都是些老镜头,了无新意。
他将车子开在最省油的一个慢速度,无聊地将眼光投向远处的江边夜景。现在他正沿着外滩向南悠悠地驶着,黄浦江对岸的夜景不断在障碍物间闪现。
赵岚今晚也会被人这样搞吗?他的思路又飞到妻子身上,脑海里映出赵岚雪白的肉体被陌生男人搂着的幻觉。一想到此他的心就非常乱。赵岚刚去作三陪时他也是这种心情。但他很快就克服了那种情绪。他相信这次也会如此。
不就是插来插去吗?在舞厅赵岚的身子可不是早就被摸透了?
他知道他不该这么去想。但两周前他平生第一次有机会泡小姐,才惊讶地发现他以前对三陪的了解是多么落后。
实本份的他虽然一直在各个夜总会门口拉客,但还从未进过舞厅叫过小姐,居然不清楚里面三陪现在到底陪到什么程度了,也不知道舞厅里的小包厢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那里只是唱卡拉OK的地方。
他为自己一直如此天真而感到可笑。
那是两个星期前从美国纽约回来探亲的老同学路过上海时来看他,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好客带着老同学逛了一次舞厅。
从纽约来的同学老王至今还未娶上媳妇,庄建海不禁暗暗生出一丝优越感。
当年自己实在不是考托考G 的料,未能赶上出国的热潮。不过,老王这么多年在国外,混的也不过如此。在庄看来,他从骨子里透的都是土气。要是不知道他的底细,谁见了都会以为他是刚从哪个县城来的。
上海人最瞧不起的就是土气。
庄建海那天特地歇业不开车了,带老王到上海的南京路外滩转转。老王有十来年没回上海看看了,这回可是大开眼界。那一栋栋新建的摩天大楼,那高架人行桥跨江大桥江底隧道,无不让老王看得眼化缭乱。他不断地感慨上海的变化太大了。
庄建海为此非常自豪。是的,上海这几年的建设让全世界都为之震惊。
夜色下的上海更是让老王大开眼界。上海这个花花世界比之纽约这样的世界大城市可以说是毫不逊色。这是老王打心眼里承认的。
他请老王到城皇庙去吃各种小吃。这是最省钱的办法,稍稍像样点的餐厅都是死贵。
果然老王对小吃街上的众多的食物大讚不已。早就听说外国人的吃是很差劲的,哪能和中国的饮食文化相比。这里吃的不仅花样繁多,而且极其便宜,都是下岗工人开的小本生意,却让老王这样从纽约来的人留连忘返。
这让庄建海非常开心。花钱少办事好,是上海人最精明的地方。
吃过晚饭后庄準备带老王见识见识上海的夜总会。他从老王每次路过夜总会闪烁的霓虹灯时看到外面美女的招牌的眼神里,就知道老王心里在想什么。干他这行察言观色是他的吃饭本领。他很能理解老王。毕竟这么大年纪了,还没有过女人。在美国那地方,爱滋病氾滥,估计他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也不敢乱找妓女。
老王告诉庄建海,在纽约没有三陪。这让庄建海惊讶无比。难怪纽约来的也这么土。他真高兴当年没盲目地去凑出国的热闹。
那更要带老王见识见识上海的夜总会了,即使所费不菲,也要让老王开开眼界。而且,上海的夜生活最具特色也最能拿得出手的,不就是这大大小小遍布全城的歌舞厅吗?
他将老王带到一个叫「新得来」的歌舞厅。他当然从未来过,但凭他经常路过这里的感觉,这里的档次和「海市豪」应该差不多。他对老王说这里的小姐服务得很到位,说这话时显出的老矩连他自己都有点不安,俨然他真是上海歌舞厅的常客。不过上海随便哪个歌舞厅对老王来说都是非常新鲜,不是他在纽约待的土地方能见得到的。
不知为何跟老王在一起他总是常常有种优越的感觉。他越来越觉得上海真是个魅力无穷的世界级大城市,他为自己是上海人感到非常骄傲。
赵岚已陪这个客人跳了好几曲了,看来这个男人今晚会全泡在她身上。这个男人据他自己说是个什么处长,官虽不大但有些小权,今晚他对她好像很满意,看来今天自己收穫不会小。说不定他还会用公款付帐呢?谁知道。
能被这个男人包下来,让她有些骄傲。
在这里她的姿色实在不算上等,年轻的外来妹个个都很出众,让她非常嫉妒。但她也有她的媚力,这是成熟女人才有的媚力。而且她有经验。她知道如何讨客人的欢心。
上海女人的「嗲」是全国闻名的。这在「海市豪」里非常明显。她们几个上海本地的三陪女论姿色都比不过外地来的「乡屋」女人,但她们却总是能得到许多回头客的亲咪,这和她们的素质是分不开的。
现在他们搂抱着挤在沙发一角。不远处还有两对男女都搂在一堆,都旁若无人地做着很大胆的亲密动作,其中一个小姐的带裙的带被拉到了胳膊上,没有穿胸罩的双乳几乎就全部裸露出来。另一个女人的裙子被摞起来,露出刺眼的白色内裤。
男人的大手开始沿着赵岚的裙子里向上摸索,她已不能再阻止他的侵犯了,这样的客人她可不愿得罪。她有些半真半假地喘着气,用脸在他脸上若即若离地蹭着,在他每一次进犯时都要半推半就地假意抗拒着,一手虚抓着他伸进裙内的大手,另一只手按住裙子另一边,两腿紧紧地并住。
她的娇羞其实鼓励了他的进一步的动作。他开始隔着她的内裤摸着她的最隐秘的部位,手指头摸出了阴缝的位置,上下搓揉。
她一边夸张地啊啊地呻吟着,一边用手摸到男人的下体,在他挺立的阳具上隔着裤子温柔地相应搓揉。她从他粗重的喘息声中知道自己的动作在起作用,更加卖力地用手刺激他的下体,并用嘴在他脸上讨好地亲着。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插入她的内裤,挑摸着她的阴毛。她扭动了几下身体,并不打算立刻阻止他的侵犯。
他越发起劲,手指更深入到她的内裤,直接摸到了她的业已充血的阴唇。她很高兴自己的下体已经湿润,男人总是喜欢看到女人在他们的玩弄下身体产生反应。
该是阻止他的时候了。得让他浅尝即止,不能让他太容易就得到一切,否则很难长时间让他保持兴趣。她娇嗔地推开他的手,将一条腿交叉到他的腿上,既保持了亲密的接触,又有效地护住自己的隐私部位。同时她两手搂住他的脖子,开始对他嗲声嗲气的假意埋怨着。
这个男人显然是个中老手,对她的挑痳顺势而上,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嘴上一阵狂亲。她未能躲过这次袭击,乾脆让他佔尽便宜,然后大喘着气娇嗔地推开他,嘴里不住地说着「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他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她。他一把将她拉起来,让她完全跨坐到他的双腿上,拉住她的双臂,让她勾回到他的脖子,开始用两手攻击她的上半身。他的手扒下她裙子的带,让带子挂到她的胳膊上,胸部露出她乳白色的胸罩。挺立的双峰在丝布中若隐若现。
他抱紧她,不让她后撤,开始用嘴压在乳罩上亲吻。
她啊啊地低叫着,这时她的叫声大部份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不知为什么,她的乳房在结婚了这么多年后仍然非常敏感。这也是她总是坚持戴乳罩的原因。当然戴乳罩是不可能阻止多少男人的进攻的。经常会有客人要求她主动将乳罩去掉。不过这终归多给了她一个周旋的筹码,而且确实有客人曾对她说戴乳罩的女人更有性感,更能挑痳人。
现在这个男人不慌不忙地用嘴在她胸部的乳罩上摩擦着,两个手却摸到了她的背后。她将脸抵着他的头髮,抵御着胸部传来的刺激。每一次客人玩弄她的乳房时都是她最难熬的时刻,可恨的是几乎每一个客人都对她的乳房感兴趣,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胸部特别丰满的原因,还是女人的这个部位就是对男人有无穷的吸引力。
不管她多么讨厌客人玩她的乳房,她现在都得忍耐了。刚才跳舞时她已多次利用乐曲扭动身子躲避他的狎玩,再躲避他恐怕真会让他不高兴了。
他果然是个玩弄女人的老手。他两只手在她背后隔着她的裙子就解开了她胸罩的扣子,他再用双唇拱开已经鬆动的乳罩,直接用嘴吻在了她胸部上的肉体。
强烈的刺激让她有些受不了。但他的双手按在她的背部,逃是逃不掉了。她两手从他脖子上撤回来,紧紧摀住要脱落的胸罩,小心地护住乳头部位,留下一小半乳房让他得些便宜。她开始扭动起身子,向前压住他的头。他的嘴唇却紧紧地附在她胸部周围,任她如何扭动也摆脱不了。她歎息着不得不放弃,任他在她的乳房上直接用嘴吻弄,只是每次他快碰到她的乳尖时才猛地用劲摆脱。
舞曲响起,她再次邀他去跳舞。但他却从她的乳部抬起头说:「勿跳了,就格么玩好了。」她有些紧张。这样玩下去他说不定就会要求来真的。她已碰到许多次这样的情形。以前她总是简单地加以拒绝。一般男人不会特别不高兴,顶多只是额外的小费给的少。
但今天呢?真要答应他作那事?
想到要将整个身子彻底开放让这个人进入,从而跨过这一道每个女人都极其珍惜的最后底线,她心中突然慌张极了。
她要跟他怎么开口讲价?要二百块?还是一百?至少要八十。打一炮还是玩一个小时?外面的野鸡也要五十块一小时呢。就跟他说自己是第一次,这倒不是骗他,他可以去老闆那里打听。反正少于八十就不干。
她有点后悔昨天没有让庄建海给她定个确切的价钱。
胡思乱想之中她见到他一手伸到被她裙子盖住的裤子拉开他自己裤子的拉链。看来他已到了非要发洩体内聚集起来的性慾不可的地步。
这正是该说的时候了。她轻轻地用手移开裙子,再盖住他的裤子咧开的口子,温柔地对他说,这里不是做这事的地方。如果他愿意,她可以陪他去包厢。
他有些怒气地说,为什么不可以?又不怕被人看见。
说着,他撩起她的裙子,将她的一只手按到裙下挺挺的阳具上,暧昧地冲着她淫笑,两手摩挲着她的雪白的大腿。原来他连内裤都没穿,早就準备好要让小姐方便帮他手淫。
她知道他只想要她帮他在这里打手枪,捨不得花包厢的钱。心中暗骂一声小气鬼,但想到自己不会立刻就跨过那卖淫的最后防线,虽然这只是暂时的延缓,心里倒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真要作那事她反而要紧张了。
她扭捏了几下,故意羞涩地将裙子盖住他的整个下体,手伸进去开始轻轻地摸着他的肉棒,虚虚地握住,慢慢套弄。
他的嘴吻住她的双唇。
第二章
车厢后面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庄建海能感到本来平稳的车子在行驶中有些不易察觉的抖动。他轻蔑地笑了一下,后面的年轻人好像没有弄多久就不行了,车子这才刚刚开出外滩。
这种男女之事对他来说真像是家常便饭,几乎每天都这么在他眼皮底下发生。这也是他对此很看得开的原因。他相信自己是不在乎赵岚被人这样玩的。但……能捞回便宜吗?如果挣的不多,还不如不做。这是他反覆对赵岚说的。他坚信世上每件事都有个价钱。
一想起那次他陪老王去逛夜总会的情形,他就对她现在挣的很不满意。都被玩成这样了,才这几个钱,还不如讲开来干真的来钱。
这也是他为什么同意让赵岚对要求来全程的客人看情形办的原因。当然他不会这么同她讲。他对她说的,就是「要是有人愿作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一直未能洒脱到看出这一点。真是太幼稚了,看人家段沪生那才是精明。段的老婆约了客人出来,都要先CALL段沪生。要是段沪生的车还空着,就可以挣个双份。那个潇洒。
想起段沪生老婆挽着男人扭动屁股的作做姿态,他又回忆起那次在「新得来」里坐在他腿上的女人肉体——那也是个上海女人。
他只是偶然地选上了个上海女人。他对老王吹嘘说他是有眼光的。事后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品味。
那天老王一进门就被一排小姐痳得眼都直了,但庄建海是见过世面的。他看到那些小姐搔首弄姿的样子,竟一点不为所动,毕竟自己就是吃这行饭的,看来自己还真像个老手。他对那些过于轻佻的女人比较反感,很自然就挑了一个还算端庄的成熟女人。而且她的皮肤真是白,很是让他赏心悦目,跟赵岚的皮肤比起来还要白。
他也许选她时的心理在不知不觉中有点受了赵岚的影响?
当他后来发现她是货真价实的上海女人时,他为自己的眼光感到非常高兴。他后来对老王吹说,这个年头舞厅里多的是外地小姐,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谁是真正的上海人。
老王就不行了,被一个妖艳的女人迷住。据老王后来说,他真受不了那个女人。他说这话时满脸都是口红印子。不过庄建海知道这不是老王的心里话。他能看出来老王还是对那个女人非常受用的。
陪庄建海的小姐叫云红。真是俗气的名字。但也没办法。现在的小姐都取俗气的名字。赵岚在舞厅里叫的是什么名字?他居然还一直不知道。好像叫什么晶晶?还是筝筝?
不知为何被这个女人搂着胳膊总是让他想到自己的老婆。也许是第一次在外面玩女人,所以有些心虚?他陪老王出来赵岚是知道的,只是来舞厅没有对她讲。庄建海倒不是因怕老婆而不敢讲。和许多上海男人不同,他从来就不是个妻管严。庄建海未将这次逛舞厅告诉赵岚,是因为他事前根本就没计划来这里花这冤枉钱。
他相信赵岚绝对会理解的。毕竟人家老王是远道而来,又从未见识过上海的夜总会,带他去一次也不就是几百块钱,几个晚上也就挣回来了。上海人从来就不是小气的人。该花钱的地方上海人从来就是很大方的,只是因为上海人花钱花得比较精明,让许多人误以为是小气。
不过事后他也未对赵岚提这事,不是不敢提,而是另一个原因了。
在他看来,在歌舞厅里花钱基本上就是作冤大头。不说那些贵的出奇的饮料,点个歌扯开嗓子让其他人难受自己发洩倒也罢了,但被女人假心假意地挑痳几下就要给小费,这是他怎么也不愿接受的。谁不知道那些小姐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搂着小姐跳舞?连搂自己的老婆跳舞都没兴趣了。都是过来人了,还不就这么回事?
他事后没跟赵岚讲这次经历,实在是因为这次经历还真是出乎他的预料。可以说让他大吃一惊。虽然他们在那里只待了很短的时间,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销魂的夜晚,让他终身难忘。
他还记得大厅里面在天花板上的昏暗的旋转綵灯映照下的诡秘的男男女女。他的脑海里渐渐清晰地回忆起那天的几乎每一个情节。
云红将他带到里面,他马上就被舞池里几对男女的「出格」的「舞姿」惊呆了。这是个什么野路子歌舞厅?
一个男人撩起舞伴裙子,将大腿在她的内裤上一遍遍的摩擦,就连毫无音乐素养的庄建海都看出来那腿的动作根本就不合节拍,纯粹就是佔小姐的便宜。另一个男人的手竟插入女方的内裤里直接佔她的屁股的便宜,嘴巴还在对着她的嘴猛烈缠绵的热吻。赵岚不是说客人一般是不许直接亲嘴的吗?
而另一个男人的举动就更让他震惊:他嘴巴竟然含住小姐从脱落的带裙里裸露的乳头,脸在她的胸部揉压着。
而这些小姐好像对这些男人的出格举动毫不在意,任他们随意施为。有的小姐还主动用身子招引男人的亲薄。这哪里还是在跳舞?
庄建海无法将这样的画面和他记忆里的男女跳舞形象联繫到一起。他原以为搂紧了跳贴面舞就是最过份的了。
台上两个穿着极少的少女还跳着撩人的劲舞。她们的动作几乎就是对男人的挑痳. 连他自认为很是见过世面的人也大为心跳。
他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但既然进来了,而且对老王暗示过自己常来这里,总不好就退出去。而且几十块钱的门票估计也不容易就要回来。
那时的老王好像已经血脉喷涨了,眼里射出来的都是慾火。
看到老王的样子,庄建海反而镇定下来。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男女搞过?跳跳艳舞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过他心中翻腾的,不是这些男女的出格动作,而是想到了赵岚。因为这里跳舞的男人在女人身上毫无例外地大佔便宜到了过份的地步。难道赵岚也被人这么玩弄?还是这里是个很不正规的舞厅?
当他们坐到角落里的沙发上时,他才又发现在昏暗的沙发上坐着的男女的动作比之舞池里的人还要更加不堪入目。
未等他仔细看清楚周围男女的情形,云红温柔的嘴已经凑了上来,在他腮帮子上娇声地左一个先生右一个老闆,还对他用上海话说「侬勿常来吧?」
幸亏她的话音很小,他肯定老王没听见,否则真会让他难堪。老王那时已被那个叫倩英的骚女人搂在脖子上正在手足无措。
庄建海还真被云红贴上来的身体上散发出的刺激的香味有点弄得神魂颠倒了。这对他来说还是从未有过的。经常在他后车厢里的女人的香味都很浓,但这一次女人的肉体是主动地贴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胳膊动一动就能碰到她的乳房。
他的惊愕是短暂的。虽说是第一次真正和一个小姐贴在一起,一想到他来这里就是要花钱的,不玩白不玩,他就慢慢冷静下来。什么样的小姐自己没有见过?自己的老婆就是小姐,还不是经常搂?
后来他开始慢慢适应,大胆地伸开手臂,将那个送上来的诱人的肉体搂住。嘴里还对着对面的倩英说道,「伊可是从纽约来的,侬要好好招待招待」。一副十足的老手派头。
他身上的云红也哎吆吆地一副惊讶的神情,好像更加热情地将身子贴紧到他的怀里。这让他非常开心。他不再麻木,在云红将他的手往她颈子下移动时趁势开始往云红的雪白的胸部上摸起来。他本以为她必定会娇柔地躲避一番,但他却惊讶地发现她竟主动地将他的手引向乳罩里面,同时还讨好地用嘴亲他的腮帮。
他暗自讚歎,果然这里的小姐的服务很到位,对老王吹的牛还被他蒙对了。他心中很是快慰。
当他摸入她乳罩里柔软的乳房上时,他的脸不自觉地红起来,竟有些不忍往下摸。毕竟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摸一个陌生女人的乳房,下体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云红的手也在他的身上随意地游走,从他的上身摸向他的大腿,再摸向他的大腿根部。她的手有意无意地触摸着他的阴部。
他的下体立刻翘了起来。这么快就来如此刺激的动作,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云红的手更是有意无意地在他敏感处撩拨,鼓起来的阴部被这个陌生女人摸到让他很是尴尬。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老婆是否现在也正在如此这般地服务别的男人?心中竟呼的生出一股醋意——那种他很久以前才有过的酸溜溜的感觉。
他手下再也不客气,开始在她的乳房上更加大胆地揉捏起来。她的乳罩只罩住了她乳房的一半多一点,而且是鬆垮地搭在上面,他甚至能很容易地在里面摸到她的乳尖。
他后来才发现她的乳罩扣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乳罩在带裙里形同虚设。她在他的揉捏下似乎疼痛地呻吟起来,反倒让他有些怜意,手不得不停下来。
她对他的好心似乎很感动,主动将他的手按在自己乳房上,好像是在表示你随便玩好了。在这样的女人身上乱摸让他大感刺激。他已很久没这么摸过女人的乳房了,其实赵岚就从未这么让他随意摸过,稍微碰几下她就要大叫难受。现在就不一样了,云红可以任他尽情的摸玩。他几乎就是将她整个的乳房都捏在手里。
难道现在的三陪就是这样可以任客人在小姐身上乱摸?看到周围男男女女极其出格的淫乱场面,庄建海想到的还是正在「海市豪」陪客的妻子赵岚。
这个亏吃的可是太大了。他万万没想到赵岚现在从事的三陪已变成如此露骨。这比直接卖淫又好到哪里?可赚的钱却不成比例,难怪赵岚几次三番地说想接全程服务的客。
对面的倩英横坐在老王的大腿上,勾着他的脖子,不知在低声地说着什么,嘴巴不时地磨蹭着他的脸,一副娇情的样子,将老王痳得晕晕呼呼。
台上出现一个穿着俗气的女人,开始在迪斯科的强劲旋律下扭动身子,并开始一件件脱去遮在身上的衣物。那真是一个极其淫糜的气氛。庄建海在一个多月后还能记住其中的许多感受的细节,特别清晰的是云红雪白光滑的皮肤在手里揉捏的那种销魂感觉。
后面车厢里的乘客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惊醒。他们玩够了开始一边穿衣服一边在朦浓的昏暗中结帐。女人的上半身还裸露在幽暗的车厢里。
赵岚胯坐在男人的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另一手在他的阴茎上的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她能从客人的喘息声中知道客人会有何种需要。男人将嘴张开对着她的双唇亲吻,好像要吸尽唇她嘴唇上的口红。她慢慢张开嘴唇,让他更尽兴地热烈对吻。
以前她是从不让客人直接接吻她的嘴的,体液的接触总是让她厌恶。但现在这种接吻已是家常便饭,一个晚上她要被这么吻数十次。有时还被迫接受法式亲吻,让客人的舌头在嘴里搅乎,或者让客人将她的舌头含进嘴里。最讨厌的是客人嘴对嘴地逼她喝酒,那种受辱的感受非常强烈。
男人的口腔带着浓厚的烟酒味,对受惯了的赵岚来说已不再那么难以忍受。让她难以忍受的,还是他在她乳房上的双手给她带来强烈的刺激。他早已拉下她的乳罩,两手完全自由地在她的乳房上揉捏把玩。为了摆脱这种玩弄,只能想法尽快让他洩慾。
她用手亲捏他阴茎上的包皮,上下快速搓动着,增强的刺激让他对着她的嘴更大地喘息。她手里已沾上了从他阴茎里渗出的一丝液体,她知道让他达到高潮还要加把劲。
他两手移到下面,从她的裙子下伸进去,将她的内裤往下拉到他大腿处不能再拉为止。她的阴部基本上暴露在他的阴茎前方。她暗歎口气,没有阻止他的侵犯,继续为他手淫,同时更主动地和他接吻,想让他分散底下的动作。
他开始用手在她的阴唇里扣捏,另一手缕玩她的阴毛。还好,似乎他只是想玩弄玩弄她的阴部,并不打算用阴茎往里面捅,否则那又会是一番纠缠。
她安心地继续用手刺激着他的生殖器,手里的肉棒越来越坚硬,还不时地在她手中跳动。她知道她的阴部很快将会沾满一大片令人噁心的淫液。不过这已是不坏的结果了,但愿不要将她的裙子也弄得一塌糊涂。
他从嘴唇里伸出了魔鬼般的舌头,探入她的口腔,在她嘴里开始肆虐地挺进。她将嘴张得更大,好让他得以尽兴。在这种快要达到他高潮的时候她不愿打断他的兴奋,将他刺激到这种程度已很费劲。而且真的不让他佔这个便宜很可能会得罪客人,所以只能任他在嘴里得寸进尺地大佔便宜。
火热的肉棒在手里越来越坚硬,眼看就要快到尽头。他突然将她的屁股猛地往他大腿根部一抱,阴茎上的龟头直接抵在了她的阴唇口上,再要前进就可以探入里面。
真是遇到了狡猾的老手。她嗯呀地回拒着,决心只能让他到此为止。用手将他的阴茎向上拉起一点,错开她阴唇的位置,将龟头抵在阴毛里,更快速地用手摩擦。他没有强求,只是一手按住她的后脑,更猛烈地压住她的嘴在她嘴里乱搅着舌头,另一手则抓住了她的一个乳房快速抓捏着,捏得她几乎疼的要叫出来。
高潮猛的爆发了。一股湿漉漉的火热的液体在赵岚的阴部上方的阴毛里流开,粗大的阴茎连续在她的手心中跳动,他整个身子向前连挺几下,似是在配合他的每一次喷射,以得到更多的快感。
她继续快速用手抚慰着他的肉棒,直到他鬆开她的头让她的嘴离开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歇了一口气,从桌子上取出两张纸巾将他的阴茎包住,然后小心地将内裤捲起包住糊满她整个阴部的浓稠的淫液。对着这个满意地喘着气的男人妩媚地娇笑献殷,两手勾住他的脖子再次献上一个温柔的亲吻。
庄建海沿着西藏南路向人民广场慢慢地开着。脑海里又转到赵岚的身上。她现在是否正在某个男人的怀里被人姿意地玩弄?还是……
他知道自己最近想这些想得太多了。这么不潇洒还怎么吃这碗饭?更惶论让赵岚真去作全程服务了。自从他上次去了「新得来」舞厅后脑子就一直充满赵岚裸露在男人怀里的幻觉。
他猛地摇了摇头,知道自己又在毫无益处地胡思乱想。用劲捏了一下方向盘后他两眼职业性地向街边的人群中溜过去,在每一对男女身上巡视。
一对男女靠在树干上紧紧地搂着,女人叉开了两腿,让男人的腿插在中间。另有一对男女挤在一个不易令人察觉的墙角,两张脸完全贴在一起。成双成对的恋人也是上海夜间街头一大艳景。女人们的衣裙这几年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变得越来越非常暴露和性感。
一个娇艳的倩影刚好从他的侧镜中闪过,让他的脑海里又闪现出云红俏艳的容颜和她迷人的肉体。庄建海的思绪再次回到那天在「新得来」舞厅里的那一个销魂的夜晚。
「新得来」舞厅的确太过淫乱了。庄建海在云红的身上可以说上下摸了个透。好像是要验证他心里最后一点疑惑,当他的手摸向云红内裤时,她不仅半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还主动分开两腿,让他在她的阴部隔着一层内裤随意摸捏。他几乎就要将手指隔着裤子插进她的阴道了。
这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所认可的三陪的底线。但似乎里面的三陪小姐都是如此。而且这种摸捏还只是开始。
赵岚也是象云红这样接客的吗?他一直没有这样询问妻子。他实在不想让她难堪。她最初去做三陪还是他极力劝服的。让赵岚这样保守的女人去干那种事是要费不少口舌的。没想到现在的三陪变得如此赤裸裸,纵是一惯潇洒的他也感到有些难以接受。倒是赵岚居然能够承受这样性质的三陪,让他大为吃惊。也许赵岚所在的「海市豪」并不像「新得来」这样出格?
庄建海想起云红的手一开始就在他的裤裆部位不时地轻捏,一双巧手的刺激隔着裤子传到他阳具上,那真是刺激无比。在庄建海几次拒绝了她邀他跳舞的邀请后她乾脆就拉下了他裤子拉链,将手伸进里面隔着薄薄的内裤把玩起他的鼓鼓的肉棒。这种大胆的服务让庄建海大为吃惊。这时的他全身的燥热已难以抵挡,在她的手的巧妙搓揉下肉棒立刻就膨胀到了最大状态。但他还是想进一步试探她到底能服务到什么程度。他问她能否将她的手直接伸进去弄。
不出他的意料,云红竟真的伸进他的外裤里拉下他的内裤,将他挺立的阴茎暴露出来,毫不羞涩地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就用手掳着他的肉棒,开始上下搓揉起上面的嫩皮。
他从来未曾受过如此待遇。女人的手在他肉棒上温柔的感觉强烈地刺激起他的性慾,他紧搂住她的细腰,靠在沙发上尽情享受着异性的手淫服务。这是他从未享受过的服务。简直比直接趴在女人身上做爱还要刺激。他曾见过男人在他麵包车后厢里让妓女为他手淫。当时他还大为不解,打手枪不就自己做就行了?还得花钱让女人帮忙?现在看来那人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港督」。手淫的感觉竟能如此奇妙。
他在她的搓揉下坚持了好一会,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即将射精。这样子不是要将自己的裤子射髒一大片?
看他低头犹豫的样子,云红马上就理会出他的心思。她放开握住他肉棒的手,两手伸进裙子里,不慌不忙地抬了一下屁股,在庄建海难以置信的眼光下从裙子里面脱下了她的内裤。笑着回到他的胯下,将她那粉红色的内裤套在了他的肉棒上,非常善解人意地对他轻声说道,「侬就射在这个里厢吧。」
庄建海那一瞬真是惊呆了。她不是就是光着屁股了吗?
好像是要验证给他看,云红竟跨坐到他的腿上,裸露的阴部就直接坐上去,他能隔着裤子清晰地感受到她毛扎扎的阴毛磨着他的大腿。
云红搂住他的脖子,红唇轻轻印在他嘴上,慢慢用力压住他,在他的嘴唇上揉擦着,像是邀请他的热吻。被这么揉情的女人搂着接吻,腿上摩擦着她的阴部,肉棒上还套着女性刚刚退下的内裤,一种极其异样的刺激将庄建海的全身包裹住。
他两手乾脆伸进她的裙子里,直接摸索着她光滑的腿部髋部甚至是小腹部,再往下就是她的浓密的阴毛,在下去就摸到了她的裂缝处。他惊的差点叫出声来。她毫不在意他的侵犯,反而用一手伸进裙子下面再次开始为他手淫,这时肉棒在她的绸质的内裤下面感觉更加美妙了。
庄建海彻底陶醉了。他忘情地接受她的热吻,两手在她阴部姿意乱摸,同时享受着她在他肉棒上越来越快的搓动。他一阵颤抖,浓烈的精液勃然而出,全部射在她的内裤之中。那种舒畅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庄建海每每想到云红脱了内裤为自己手淫的情景,他下面就开始发硬。
突然他醒悟出为何赵岚经常要洗内裤,而且有时会一下洗两条甚至三条。这么看来赵岚确是为客人作这种手淫服务了,估计摸过她隐私的男人大概已不记其数了。这样想来,庄建海心中又开始隐隐作疼。
他歎息了一声,知道如果赵岚真要去作全套服务,他还是会有很强的心理反应。真是不争气。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不就是这么回事吗?有什么放不下的。
正在这时,路口一对男女向他招手。他心中大喜。今晚生意还真不错,能一晚接到两笔生意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在洗手间擦乾下体湿漉漉的精液,换上一条新的内裤,赵岚有些疲惫地回到长椅上,等着下一个客人的挑选。
一个多小时也未接到新客,长椅上的小姐渐渐多起来,看着墙上的时钟慢慢接近午夜,赵岚越来越失望。
看来今晚就只接到那一个客人了。
虽说她时不时会有整个晚上接不到一个客人的情形,但她还是很想在回家前能够再做一笔。但午夜已近,看来是没有多大希望了。不知道庄建海今晚生意如何,总不会好到哪去。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得直接到大街上拉客了。那可就太丢人了。她可不像段沪生的老婆那么放得开,经常在回家的路上还能拉住客人打一炮。赵岚无论如何是拉不下那个脸面在大街上对着每个路过的男人调情。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一个魁梧的身材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个响亮的带口音的山东人的声音对着领班就是一通连珠发问。
原来是个外地人。以前赵岚打心眼里不愿陪外地客,不过现在她早已不在乎客人是否是外地人了。往往外地人给的小费倒反而多。她摆出她惯常的笑容,对着这个山东人扫来的目光妩媚地一笑。这时的长椅上还有十几个小姐,个个都摆出了最迷人的笑脸,都想争取这个也许是今晚最后一个客人。
山东人对着领班说,「有没有上海小姐?我要找个上海小姐。不要外地来的。听人说上海小姐很有风味,我这次是特地来找上海小姐的。」
赵岚眼睛一亮。她是椅子上不多的上海人之一。领班让她们几个上海小姐站起来,让山东人挑选。山东人有些疑惑地对着她们上下打量了几眼,说道:「没有年轻一点的啦?」
对他粗鲁的语气赵岚保持着她本质的克制,脸上依然媚笑着,按下心中的不满。长年的职业经验告诉她,要赚钱就得忍耐。
果然山东人眼睛盯住了她的乳部,似乎对她的身材非常满意,不等领班回答他就一把抓住了赵岚的胳膊大声说着:「好吧好吧,就是她了。」
一边说着一边往里面走。
在其他几双嫉妒的眼睛下赵岚挽住客人将他向里面引。
直率的山东汉子一坐下就将赵岚抱到他粗大的腿上坐着,一手搂着她的脖子,一手开始摸她身子,急不可待的在她身上摸捏玩弄。赵岚后来知道他是刚下飞机,坐了出租就来到这里,早有些等不及的味道。
赵岚职业性地娇笑着,开始跟他调情打趣。就像第一个客人一样,这个山东人好像也不太在意这种调情,嘴里嗯嗯啊啊的应着,注意力还都是放在在她身上乱摸的手里,不住地讚歎着她:「上海女人的皮肤都真他奶奶的又白又滑,俺听人说上海人的皮白,都是因为这里的自来水里漂白粉多,是真事儿吗?」
对他这种憨实的样子,赵岚真的笑了出来,也不答他的问话,只是轻轻将脸凑过去,在他耳畔和颈子上摩挲,对他哈着香气。山东人被她果真的弄得有些迷乱,在她光滑的腿上不停地摸着,嘴上还在唠叨:「你们上海女人的肉可真他奶奶的嫩哎。」
突然,他问她:「你们这儿有带铺的包厢吗?怎么算钱?俺俩开一间来好好玩玩。」他的问话一下将赵岚惊醒,天啊,他不是要全套服务吧?她的心跳一下子加快起来,想到自己即将要真正做这第一次全套服务,心中立刻慌张起来。
未等她回答,山东人将正在另一个桌子边上的老闆娘招了过来,问她说,「你们这包厢怎么算钱?」
老闆娘满面春风地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老闆要包包厢啊?按小时包的话一个小时是一百元,小姐的小费您要和她另说。不过,您这位晶晶从不去包厢接客的。要不您等着,我给您再找几个小姐来。」
「什么?」
山东人狐疑地看着赵岚,不明白她为何不去包厢接客。
赵岚尴尬异常。要不要接?为何不接?对着他疑惑的眼光,赵岚赶紧解释说:「是这样的,进这里的包厢都是要做那种服务的。我从来都是只在外面的素台陪客人喝酒跳舞,从不进包厢陪客,所以……」
山东人像是明白了这里的规矩。很是惋惜地捏着她的身子说:「你从不在包厢接客?你从不在包厢接客?」
赵岚突然明白再不抓紧说出来就要失去今天这最后的客人。
她涨红了脸,一下子鼓起了勇气,对他低声说道:「如果我陪你去包厢,你付多少钱?」
山东人看她突然改变主意,大是高兴,立刻就说,「你要多少?」
「嗯……一个小时,两百。」
「什么?这么贵?一个小时两百?」
赵岚的脸更加红了。她怀疑自己叫的价也许太高了。
山东人看着默默不语的赵岚,狠狠地说道:「好,好,看在你是第一次,俺就付你两百。两个小时,四百。来全套。如何?」
见他这么爽快就答应她开出的价钱,她心头惊喜交加,简直有点喜出望外。但想到要陪他两个小时,心中立刻突突地起伏不定。这回可是要来真的了,她紧张的心情就像那第一天来「海市豪」上班时的一模一样。毕竟要跨出这最后的一步,成为一个地地道道妓女了,和她第一次下海做三陪一样,这将是她的人生的另一个最大的转变。
迟早得过这一关,像以前一样,会很快适应的。她在心里暗暗安慰自己。想到自己即将跨过这最关键的一步,心中的惴惴不安真是难以形容。早就想好了要面对这一刻,但当这一刻真的到来时,她发现自己好像还是毫无思想準备。
正不知该如何往下说,老闆娘领着三个小姐走了过来。她们都听见了山东人最后的话。一听说山东人肯出四百,她们三个小姐眼都红了。她们分别拉住他的衣服,都嗲嗲地要陪他。
山东人将她们都抖掉摆脱了她们的纠缠,指着赵岚对老闆娘说就是她了,让她去开个包房,要两个小时。
那三个上海小姐开始在边上冷言冷语地嘲讽起来:「呦,还真格寇勿出伊能卖轧许多。」「勿是说勿卖的吗?我还以为伊是个……」「勿是勿卖的啦,宁家是要卖个好价钱。」「格种宁啊……」「伊格会做啊?全套会勿啦?」「宁家什么勿会呀?侬阿勿要小瞧宁……」她们一边往外走一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让赵岚听了心里非常难受。平常还都是挺要好的姐妹,真到这时说翻脸就翻脸。
突然,老闆娘有些为难地对这个山东人说,「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们舞厅一点钟就要关门了,我只能给您开一个小时。怎样?」
山东人有些火了,「什么?你们上海怎么搞的?一点就要关门?在俺们那儿一玩就玩通宵,一点钟才当是开始。」
「哎呀,您不知道啊,最近市里为了扫黄新出的规定,各娱乐场所一律不准在一点以后营业。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谁不想挣钱?公安局的半夜真的来查啊,要是抓到我们就完了。」
赵岚再次感到了人情的冷暖。老闆娘说的规定确是实情,但外面大门关上后里面的客人待到很晚的是常有的事。估计今天自己突然同意到包厢里面接客有些激恼了老闆娘,现在故意来刁难一下。平时老闆娘就一直劝她去包厢接客,让她想开来,现在她真想开了老闆娘又不高兴了。
山东人真有些火了,「不行,要开就开两个小时,俺不管你们什么时候关门。要不行,俺就带小姐出去。」
说着他一把拉起赵岚就往外走。
赵岚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怎么应付此事。四百块啦,要是不接这笔生意庄建海肯定会说自己蠢。这么好的事真是很难碰到。但真要陪他出去?到哪去呢?自己还从未陪客人出过「海市豪」的门,这么半夜了,真要陪他去旅馆吗?
犹豫之中赵岚已被这个山东人拉出了舞厅。
赵岚还指望老闆娘做最后挽留,但她一句话都没说,就眼看着他们走出了大门。
第三章
庄建海有些倦意地收拾好后厢里的毯子和睡单。今天连着接了两笔生意运气真是不错,他心情非常轻鬆。刚才那对男女让他停车的地方正好距「海市豪」不太远,他待一会可以去那里顺便接赵岚回家,也好省了她回家打的的车费。
上海的街上午夜后仍然热闹,就是这么个偏僻小街也还是不时的人来人往。
不远处一个摆茶叶蛋的老太婆的一声吆喝唤起他饥饿的反应,特别是那飘过来的五香味,实让他流口水。不过他从不在这种摊子上买吃的,这种鸡蛋自己回家煮煮便宜得可是太多了,而且家里的也卫生得多。赵岚做的卤鸡蛋决不比这差。
一边这么想着,他一边拉下后厢的车门。
就在这时,他听见一个操着山东口音的外地人在向那个卖茶叶蛋的老太婆问路。
「哎,你们这附近哪有旅馆?那种可以按钟点开房间的旅馆?」
警觉的他立刻听出这里可能又是一个机会来了。他赶紧绕过车子向那边看去,只听见一男人对着坐在小矮凳上扭过头去的老太婆生气地提高了嗓门:「嘿,你这老太婆,不说就不说呗,跟俺白什么眼哎。早就听说你们上海人对俺们外地人态度差,果然不假。」
庄建海瞟见男人边上的树影下正站着一个苗条的女人,职业嗅觉灵敏的他当然明白他们想干什么。
他立刻冲过去,一把拉着那个男子,笑着说道:「嘿呀大哥,您还问巧了。您不是要找睡觉的地方吗?我这就有。来来来。」
「嗷。你开店呢?那正好。在哪儿?远不远?」
「哈。就在这。弩,来来来,我带您来看。包您满意。您是要一间按钟点算的吧?这个车厢如何?又便宜又实惠。我还可以拉到任何地方。您睡一觉起来就到地方了,多好?」
「什么?就这啊?」
山东人吃惊地发现庄建海给他介绍的「房间」竟是这麵包车的后车厢,怎么也不能相信还有这种「房间」。不顾一旁翻着白眼的老太太,庄建海把他拉到车门旁,为他打开车门,赶紧继续向他推销:「您看,大哥,这里可是一应俱全,床垫又厚又舒服,比那旅馆可乾净多了。那是毛巾手纸,还有……还有……嘿,反正您需要的都有了。我一边开车您一边睡觉,多浪漫啊。」
庄建海看见还在发愣的山东人,估计这桩生意八成有戏。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对他耳边悄悄的说:「现在上海扫黄正在风头上,旅馆常被扫黄队搜查,哪有这里安全?在旅馆被抓住了,罚款起码三千,还要通知您工作单位。」
这最后一把火显然打动了这人。他露出笑意,连说「好!好!」
「你们还真会做生意,这点子也亏你们上海人能想得出来。好!好!俺就租你这流动……呵呵。包两个小时算多少钱?哎,小姐,俺说你过来呀,你看这里如何?」
他一边问庄建海价钱,又对着阴影里的女人招呼了一声,一边探头到车里面,两手使劲按按垫子,似乎在看看这里经不经得起他的块头。
庄建海心下一动,两个小时,真是笔不错的买卖。他还很少遇到开这么长时间的客人。正在琢磨该斩个什么价钱,一眼看到树阴下的小姐似乎在对他摇着手。
他定睛仔细一看,惊得他合不上嘴。
这个小姐竟是他的妻子赵岚。
他大吃一惊。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赵岚?怎么会是赵岚?她……
他突然想起昨天跟赵岚说过的,如果遇到肯出高价的客人,就是出去干也成。
天啊。难道自己真要像那段沪生那样,自己开车拉着自己的老婆让人搞?
赵岚好像在拚命向他摆手。似乎她也不愿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情形下出售自己的第一次。这太让人难堪了。
庄建海心下也大感不妥。他实在没有这个思想準备。不行,还是推掉算了。唉,好不容易才拉到的这么个肥客,只能白白地看着溜掉。他刚刚的兴奋心情一扫而空。代之的是无限的失落困惑和惆怅。他再也想不到自己会在大街上接客时会接到自己的老婆。
他很想知道为何赵岚会这么晚陪客人出来做。为何不就在「海市豪」里的包厢里做?不是说那里的客人一般都是包包厢的吗?
不容他多想,山东人再次催问他价钱。
他脑子飞转了一下,知道话都说成这样了,要不接这桩生意,就只能出个天价把他气走了事。他扭过头,失望而又茫然地看着车轮,淡淡地说:「两个小时啊?那要两百,外加里程费。」
果然,山东人一听就火了。
「什么?两百?你……你们他奶奶的也太会宰人了吧?你……你开始不是说便宜吗?怎么都赶上人家的包厢钱了?」
「这么晚了,现在就这个价。你要不要?」
「你……他妈的俺算服了你们上海人。一百五,就一百五。我一块也不会多给。一百五两个小时。怎么样?」
这下轮到庄建海惊住了。一百五啊。再加上里程费,这实在太诱惑人了。本来随便出的一个无理价钱,这人竟当真的来砍价。
天啦,干不干?不宰白不宰。
但是……庄建海对拉着自己的老婆让人玩实在是没有心里準备,虽说对让赵岚去做妓女他自从去了「新得来」后就想通了的。做三陪都做到那种程度了,还有什么可保留的?自己又不是那种特别保守的人。而且自己每天干的就是开车拉人搞,那事可不是见得多了。
但是……毕竟是让自己的老婆任人搞啊。这和三陪毕竟还是不一样。最近以来每当他脑海中出现赵岚被赤裸地压在男人身下抽插的幻影,心中就涌起一股莫名的烦燥。
他知道这一步他们迟早要走。既然要走,就得抓紧时间趁着赵岚还年轻姿色尚存的现在,否则她还能挣几年的钱?他必须克服这种不成熟的心理状态。他知道自己对这事潇洒不起来是很幼稚的,也反覆地告诫自己不要太感情用事。都这么个年龄了还有什么啊?不就是做那事吗?
但是……虽然他能想通这事,但现在真要让他当面看着赵岚被人搞,这就太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他自己也把握不住自己。他能把握住自己吗?
他不知道。也许以后时间长了他就会不在乎了,但刚开始时,他不敢说他能无动于衷。恰恰相反,他从现在内心的感受来看,他发现自己不仅不像他想像的那样潇洒那样拿得开放得下,反而对这事内心是非常的冲动。难道自己真的脆弱到了不能面对这事?那还让老婆出去接客?不如让她回家算了,三陪也别做了。
他狠狠地捏了一下拳头。手心里已开始出汗。
一百五啊。怎么能不赚?这简直就像是捡个皮夹子。怎么能将捡到手的皮夹子再扔掉?按上海人的说法,「有赚勿赚猪头三」。而且可是双份钱啦!这笔生意太合算了。
他越来越难以抗拒这个诱惑。也许自己经过这次之后就更能彻底坦然地面对赵岚卖淫,以后就可以像段沪生那样常常赚这种双份钱。就算他今天不拉他们,这人不是还要将赵岚带到不知什么样的小旅馆的骯髒的床上?由自己开车载着他们才是最安全的呀。他要是万一有什么暴力举动自己还可以干预。而且,也是最重要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不正是段沪生说的吗?
山东人不耐烦地催促他:「怎么样啊?不行我就走人了。」
他斜瞄了赵岚一眼,一狠心,咬牙说道:「好!上车吧!快上车吧。」
他眼光转向空空的马路,说最后一声「快上车吧」时加重了语气,似乎是专门对赵岚说的。说完后转身走向驾驶员的车门。
现在轮到赵岚脑子一片空白。
自打被这个男人拉出「海市豪」时她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混乱状态,即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经历?这可是她第一次出售自己最宝贵的贞操啊。虽然平常的三陪时自己也被人摸尽身子几乎每一寸肌肤,但今天将是彻底开放自己全身,让客人在身上尽情享受,或许客人还要让自己主动做各种服务去满足他的性慾。她的心一直就不停地砰砰地猛跳,一颗心像是悬在空中。
而现在突然遇到丈夫的情形就更让她难堪的无以复加。她怎么也没预料到他们出了「海市豪」会在这里撞上自己丈夫。如果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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