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大漠,白雪连绵,北风呼啸,河水凝冰。车难行,人难走。
  每逢这季,客商们只得停下脚步,住进旅店,避一时风雪,歇一歇脚力,等
到天色渐好,再行赶路。
  「师姐,前面有家客店,今晚我们就住那里吧。」我手扯马缰,见天色傍晚,
对马上安坐的师姐朱琳说道。
  师姐点头,口里哼着歌谣,娇柔动听,随风飘舞。
  来到城里最大的旅店,名叫「朋来」。
  师姐望着匾牌,说道:「有朋自远方来。」
  我接道:「不亦乐乎。」放好马,与师姐走进屋。
  小二迎上来,「两位客官,里面请。」
  我抖落风雪,除下裘衣,抬手为师姐解下外套,提在手里。
  待那小二看清师姐,眼前陡然一亮。只见我师姐杏脸桃腮,容颜绝美,金丝
白衣,隐隐拂动,宛如仙女绮梦。
  我唤醒小二,「给我一间上好的客房。」
  小二楞了半秒,才高声答应:「得!您呢。」
  师姐挽着我的臂腕,走进厅堂,客人满座,声音喧哗,见我们进来,却蓦地
住口不言,呆呆观望。我知道他们都在看我师姐,心中不免得意。
  「两位客官,这边请。」小二为我们指路。
  
  路过一张大桌,座上9个莽汉,身矮各异,粗手粗脚,桌脚、腰间,分别放、
挎刀剑,看他们打扮,殊不知是哪的江湖人士。
  待我们走近,倏地一人伸手,朝我师姐的臀部摸去,师姐似早知有人不怀好
意,巧步微移,从我左侧闪至右侧,我顺手格挡,扯住那人臂腕,朝前轻轻一带,
只听那人「哎哟!」一声,铺面栽倒。
  师姐「咯咯」轻笑,在我耳边小声道:「疯狗借酒成真犬。」
  我回道:「屎过五味磕头谢。」
  等他翻身爬起,我们早已经走远,他立在原地,气呼呼的朝我瞪眼,旁人问
他,他也不答,估计怕失面子。我不想招惹是非,便装作若无其事。
  小二领我们到一张角落小桌坐下,抱歉道:「不好意思两位客官,最近天气
太差,客人都不愿出门,客房是有,可就吃饭的地挤了些。」
  我眼望师姐,问她有何意见,师姐道:「就这里好了,角落清净。」
  见师姐欣然接受,我自然无所异议,开口点菜:「上等牛肉、烧鸡、青菜、
半斤烧酒。」说完,把包袱丢给小二,嘱咐道:「房间给我暖热。」
  小二一甩桌布,朗声道:「好来,爷!这就给您照办!」

  师傅过世2年,我嫌中原武林事端嘈杂,年年祸乱纷争,便与师姐、师母、
师妹三位妻子商议后,去了西域,在那安家乐业,也算是找到一片栖身净土。
  每年只在这时重回中原,为师傅扫墓,顺带游山玩水,饱览美景,但因怕人
引人注意,惹事生非,所以随身只带一名娇妻,这次跟我来的便是师姐朱琳。

  等菜上桌,我为师姐斟满酒杯,随口道:「师姐,明天你想哪里玩?」
  师姐轻抿一口小酒,道:「这些年过去,怎么还叫人家师姐。」
  我心念一动,红晕双颊,道:「是……是,当叫琳儿。」
  师姐瞪我一眼,道:「下次可别让我再提醒你啦。」
  我双手抱拳,揖道:「遵命。」
  师姐嫣然一笑,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到我碗里,「快吃吧。」
  我拿筷端碗,喜滋滋的开吃。
  师姐是第一个答应做我妻子的女人,我对她最爱、最疼,却也最痛、最酸,
世上人都知道物极必反,而我不幸,正应了此句古话,虽怀抱娇妻,却头顶绿帽。
  师姐从14岁起习得《焚阴》,16岁便已能孤身行闯江湖,可不知修炼此
内功代价高额,待师姐成年18后,终于尝到苦果,每月必须四份不同男人的阳
精,灌入玉体,才能保驾,不然走火入魔,心神俱焚。
  自此以后,师姐为了活命,只有抛弃世间伦理道德,屈服在男人胯下,她自
知苦命,无以附加,所以心灰意冷,本意世上再无情郎爱惜,终有孤老一生,直
到我的出现,师姐才重燃心中早已冰封的爱情,师姐对我说:「她虽人尽可夫,
却心只爱我一人。」
 
  莽汉聊天,话音响亮,犹如锅碗砸地,恼得别桌客人频频回头,但见他们兵
器寒光扑面,也只得忍气吞声。
  「哥哥,上次你讲“林珠女仙”的事,后来怎么样了?」一矮个男子说着起
身,为一壮男斟酒,壮男一脸横肉,粗布衣裳,正是刚才被我扯倒的那个。
  我听得“林珠女仙”,有些好奇,觉得这名拗口,估计形容一位女子,也许,
还是美女,不然怎么配得“女仙”这2字,但若与我朱琳师姐相比,那可未必是
仙了。
  壮男挽起衣袖,端酒大喝一口,哈气道:「你这小子,上次还没听够?」
  矮个男又为壮男斟满酒杯,嬉笑道:「哥哥再讲。」
  壮男环顾桌上其余8位,笑问:「你们要不要听?」
  有些似听过的人一口答应,没听过的人则好奇道:「那说来听听。」
  壮男搓了搓手掌,道:「好,那老子今天便给你们讲讲那“玉林真女仙”的
好故事。」
 
  正待我要听他们讲下去,师姐蓦地问我:「天儿,你吃完了吗?」
  我见自己还有半碗米饭,剩菜、剩酒有余,道:「师姐,还没呢,你看憔?
都没喝完。」
  师姐「哼」一声,起身道:「那我先回房了。」
  「啊?师姐,你不陪我坐坐?」
  「你叫师姐陪你,琳儿不陪。」说着,转身便走。
  我一时糊涂,不明白师姐话语之意,直过半响才恍然大悟,暗怪自己习惯难
改,不记妻言。急要认错,却见琳儿已经走远了。
 
  「哈哈哈!」一阵哄笑,震得我心头一荡,显现抖落碗筷。登时火气上涌,
回头怒目而视。
  只见那壮男眉飞色舞,说的浑然忘我:「这“林珠女仙”,貌若仙子,却甚
是淫妇,骚浪至极,常常勾引男人,她胸前两座双峰,不知挤杀了多少英雄好汉,
还有!还有!她胯间那肉鼓鼓的屄儿,似能吞人,深不见底,而且肥满多汁,宛
如鲜汤鲍鱼。」壮男说着手作比划,「插进去香软滑腻,真叫人欲仙欲死,好比
登天。」
  听闻此处,一些女儿家再待不下去,携着家眷纷纷离桌,只剩下一些散座独
身男儿,或恍若不闻,或同我一样,侧耳聆听。
  矮个子道:「听哥哥说的活灵活现,那哥哥到是干过没?」
  壮男一抹口水,恨道:「只怪你哥哥没那本事,不像我师兄……这些事,也
都是听我师兄亲口传述,咳……」长叹一声。
  周围人跟着面面相觑,惘然若失。
  矮个子站起来,道:「那哥哥,你师兄有没有同你说过,这“林珠女仙”现
在何处?」
  壮男摇头,「听说“林珠女仙”早已绝迹江湖。」
  一人插嘴:「是不是武功太弱,被人给捉去,变成了压寨夫人了?」
  众人哈哈大笑,壮男却若有所思,「应该不会,听师兄说,她武功不弱,且
还有个厉害的师弟。」
  听到此刻,我心中惊疑,什么师姐、师弟,这……
  矮个道:「那说来,哥哥你的师兄真是武功非凡,能将她捉住。」
  壮男道:「不,其实是我师哥被她捉住了。这“林珠女仙”有个怪癖。」
  「什么怪癖?」
  「喜好男欢女爱。」
  众人不敢置信,之前只猜想那“林珠女仙”定是武功太差,被人生擒凌辱,
可没想到她竟会有这逆反世间伦理的怪癖。
  壮男喝酒,润口嗓子道:「我师兄说,这女人邪门,练得不知什么武功,需
接受男人阳精才能保身。」
  我登时浑身一怔,这“林珠女仙”怎么同我师姐如出一辙,再细细品味那
“林珠女仙”四字名号,哎呀!如果把这四字倒过来念,岂不是仙女朱琳嘛!难
道……难道他们说的“林珠女仙”是我师姐?
  
  矮个问:「前面不是说“林珠女仙”还有个师弟,那她师弟难道不管吗?」
  壮男哈哈大笑,「管,当然管,那“林珠女仙”的师弟,还是她的丈夫。」
  「啊!」众人质疑。
  壮男道:「知道你们想不通,我开始听师兄说时,也是吃惊的紧,但那“林
珠女仙”已死相逼,还叫她师弟,看着我师兄肏她,直叫那绿帽乌龟,脸红一阵,
白一阵。」
  矮个子气愤道:「要是我,定杀了那淫妇。」
  壮男道:「贤弟激动干嘛,又不是你家老婆。」
  众人哈哈大笑,矮个不好意思,挠头道:「哥哥别说我,后来怎样?」
  壮男道:「那绿毛乌龟也是厉害,忍功一流,眼见自己心爱之人,被我师兄
干的哎哎直叫,却兀自守在一旁,半步不离,等他师姐肏完,还竟对天发誓,要
娶“林珠女仙”为妻,就算她以后被人干的千疮百孔,也誓死不悔。」
  矮个叹道:「这叫真性情。」
  壮男呸道:「滚他妈的情,我看那师弟是乌龟王八当惯了,脑袋尽是往鸡巴
上张。」
  
  他们正说的起劲,我「呼」的起身一跃,空中利剑出鞘,落地时已架在那人
喉头,喝道:「狗贼,说够了没有?」
  「啊!」壮男瞬时脸吓瘦了一圈。其他人踢开桌椅,纷纷拔剑提刀,又惊又
怒:「哪来的畜生!」
  我右手提剑,左手按住壮男肩膀,暗使内劲。
  「啊!啊!做什么!」那人立时惨叫,双膝跪地,肩膀骨头「咯咯」脆响,
似要折断一般。
  旁边人虽见我是少年,却势大力沉,知功力非浅,都不敢贸然上前。矮个道
:「敢问少侠,不知我们哪有得罪?」
  我道:「嘴贱。」
  一胖子举刀,骂道:「你他妈讲什么屁话!你爷爷吃酒聊天,碍你这驴养的
畜生什么事了?」
  我气急,扯住壮男背心,往后一掷,同时飞身上前,一招“雾里探花”,直
取贼胖心窝,胖子大惊,似不料我会突然动手,出招又迅捷无比,眼见来势凶猛,
忙落刀护住要害,他岂知我这招是虚,后一招“拨云见日”才是要命,宝剑倏地
斗转星移,朝他裤裆钻落,要将他人从下往上劈成两半。
  「住手!」
  那叫声,是师姐!我急忙运劲收招,人侧闪一旁。
  待我宝剑回鞘,脚步站稳,只听隔壁「铛」的一声,胖子宝刀落地,人跟着
一屁股瘫倒,面如土色,大滴汗珠滚落额头。
  我暗骂,敬酒不吃,吃罚酒。
  
  师姐缓缓下楼,步履轻盈,身姿婀娜,白衣甚雪,金丝耀阳,一顾倾人城,
再顾倾人国。
  厅里所有的人,包括我,都举目望着师姐,时间似凝固了一般。
  师姐柔声道:「天儿,为何和人动手?」
  「师姐……哦,不,琳儿,他们……他们……」我欲要解释,但一想之下,
竟不知如何开口,如果说他们讲我师姐坏话,那不等于承认“林珠女仙”是我师
姐,我不便成了那绿帽乌龟?可不这样讲,又有什么理由动手?
  师姐走到我身边,面向大家道:「不好意思,打搅各位用餐,今晚的酒水钱,
就记在小女子的账上吧。」说着,招呼来小二,「刚才砸坏的椅子、桌子,也都
记在我的账上。」
  我心里不平,把师姐拉到一边,道:「这些人说话难听,无故玷污女子清白。」
心说,就算那“林珠女仙”不是我师姐,自己也该管。
  师姐瞪我一眼,道:「我们是来给师傅扫墓的,还是来打架的?你难道不知
中原人是非杂乱,处处险恶,我们为何去西域,你忘了吗?刚才叫你上楼,为什
么不听我话?」
  师姐虽在对我责骂,我却被她嗔怒的模样深深迷住,只记得小时候常被师姐
这般训斥,每次把我骂的狗血淋头,可话语间,更甚的是爱意、柔情和关心。
  我心中欢喜,忍不住笑出声来。
  师姐轻拧我的臂膀,道:「我说话很好笑吗?」
  我被她捏的又痛又痒,当下认真道:「听琳儿的话就是了。」
  师姐点头,与那9人道歉,赔了不是,便想同我上楼。
  「慢着!」一赤膊汉子横身拦道,满脸横肉,胸前毛发浓密,叫人恶心,他
扶着那被我扔出数丈的壮男,壮男左手拖着右臂,脸色怒极:「你打伤老子,付
这么点臭钱,就算完事了?」
  我道:「那你想如何?」
  赤膊男举刀指我,「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既然伤了我们的人,就得让我
们打还。」
  「对!打还!」其余人起哄。
  我笑道:「就凭你们?」
  「天儿,不要再说了。」师姐斥道,接而在我耳边低语,「他们人多势众,
刚才你打伤两人,只是占得先机,如果他们9人一哄而上,认真对敌,我们势必
吃亏。」
  我心下仔细考量,再看眼前几人各个硬朗敦实,下盘稳扎,想必都练过内家
功夫,当下觉得师姐说的不无道理,不禁一凛,但脸色不变。
  师姐:「不好意思各位,今日多有得罪,只是我与师弟初来行走江湖,不懂
规矩,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天儿,还不快点向几位哥哥道歉?」
  我双手微微一抱拳,道:「得罪。」
  「呸!谁要你道歉了,给我滚过来,接你爷爷几招再说。」赤膊男仍不罢休。
  我见他气势嚣张,登时火气又窜涌上来。心说,你们一起上我也许不敌,但
光是挑你一个,还绰绰有余。只是碍于师姐在场,兀自不做回应,狠狠瞪他一眼。
  矮个上前一步,手提剑护住那赤膊男子,两眼盯着我道:「大家有话好说。」
我估计,他是怕我又忽然拔剑飞刺,总算这矮个还有点眼力,知道我的厉害,心
中气焰顿时削去一半。
  师姐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矮个道:「且慢,两位虽刚出走江湖,但也应该知道江湖的规矩。今日这位
小哥打伤我们兄弟,姑娘给些银两,便想打发,这事未免过于轻巧,如果日后传
了出去,叫我们“金沙寨”,何以在江湖立足?」
  其他桌客听到“金沙寨”三字,登时面露惧色,纷纷起身离桌,或出门,或
上楼,一刻不敢逗留。店里几个小二,更是早已跑的不见踪影。
  我涉足江湖不深,自从去了西域,更不再过问江湖事,所以心下不知这“金
沙寨”什么来头,为何如此骇人。抬眼望师姐,竟见她俏脸闪过一丝不安,心中
不由得一凛,难道师姐知道点什么?于是凑到她耳边低语:「师姐,这“金沙寨”
是?」
  师姐小声答道:「“金沙寨”原本都是镇守边疆的兵勇,当年对抗金兵,立
过奇功,但蒙古人入侵后,竟反叛大宋,投身奸贼,自此落草为寇,霸占一方,
成了悍匪。这些都是我听从边疆落荒逃到西域的庶民亲口所述,不会有错。」
  我气道:「这些奸贼,待我杀了他们。」
  师姐摇头:「天儿,我们在西域两年,虽勤加练习外家功夫,招式变化是有
不少长进,但你的“隐忍”内功,与我的“焚阴”内功,却两年未动,不升反退,
他们人多势众,如久战下去,我们势必吃亏,再者他们要是中途去喊救兵,那我
们便别想再回西域了。」
  我哼道:「我萧天从不贪生怕死,既然遇到恶徒,就得为名除害,想来他们
也是不肯善罢甘休,那正好拼个你死我活,杀一个算一个。」
  师姐似早料到我会这般说,冷然道:「你以为琳儿是怕死的人吗?如果你有
不幸,琳儿必然不会独活。今日一定要杀,但要想个办法,一口气杀光他们。」
  我心头一热,心想,师姐有情有义,又与我心灵相通,嫉恶如仇,就算与她
共赴黄泉,也死而无憾。
  师姐待要说下去,贼胖忽然喝道:「你们两个讲够没有?」
  师姐上前一步,赔笑道:「哥哥不要生气,我们正商量如何向各位赔罪。」
  贼胖见师姐琼姿花貌,语声温柔酥骨,似与自己娇嗔,瞬时脸色转好,和气
道:「那商量的结果如何?」
  师姐微微一笑,道:「现下还没想好,但可不可先让小女子,陪几位大哥哥
们吃酒助兴,容我多想一会?」
  众男登时喜出望外、和颜悦色,矮个道:「那再好不过!」
  壮男甩去贼胖搀扶,提凳搬桌,迎我师姐入席。原来这混蛋装腔作势,根本
没有受伤。
  师姐道:「哥哥不必客气。」又向我招手,「天儿,你也过来陪几位哥哥吃
酒。」
  壮男横我一眼,似很不满意,但碍于师姐面子,只哼了一声。
  师姐坐在壮男与矮个的中间,我则被众男挤在师姐对面,离她最远的位置。
  我知师姐这样做,必有她的原因,所以当下默许,伺机而动。
  矮个为师姐斟满酒,道:「我叫金宝。」手指壮男,「这位哥哥叫承安,但
还不知姑娘姓名。」
  师姐:「小女子单名一个琳字,哥哥们可以叫我琳儿。这位是我弟弟,萧天。」
  我心头一沉,有些不悦,心说,琳儿这名字,不应该只有我能叫才对?
  承安道:「琳儿!好名字,真与人一样娇美,来,让哥哥先敬你。」师姐与
他互喝一杯,承安又道:「大漠边疆,像你这样的美人,则么会到这鬼地方来?」
  师姐叹一口气,道:「父母早亡,与弟弟两人无依无靠,只会一些粗浅功夫,
便学人行走江湖,想不到今日弟弟竟然得罪几位哥哥。」说的伤心,杏眼含泪。
  我知师姐此番言语并非作假,她身世确实可怜,小时父母双亡,由师傅一手
养大,现在师傅又早早归天,不免伤心。
  承安见师姐楚楚可怜,心念一动,道:「哪里,哪里,想不到姑娘身世这般
不幸,弟弟生性刚烈好斗,也不为少年英雄。来,哥哥再敬你一杯。」
  师姐喝下承安敬来的酒,提手抹去眼角泪花,似受到他的鼓舞,转忧为喜道
:「那哥哥是不怪我弟弟茹莽了?」
  承安趁势将手臂搭上师姐肩膀,挨近她的身子,鼻尖猛嗅几口传来的幽幽体
香,心醉道:「不怪!不怪!这点小事,何足挂齿。如果你们不嫌弃,以后便跟
着哥哥如何?」
  师姐稍一迟疑,作势羞怯道:「小女子出身卑贱,怕登不上哥哥的门厅。」
  承安假装生气道:「你说这话,莫非瞧不起哥哥,你若不知哥哥本事,便去
打听打听,“金沙寨”的名头。」
  我听他这样讲,心中愈加瞧不起,暗骂狗仗人势,还好意思摆阔。
  师姐笑道:「那小女子恭敬不如从命,谢谢哥哥。」说着,起身要行礼。
  承安急忙拦止,「哈哈!不必拘泥,不必拘泥,来,再陪哥哥喝一杯。」承
安大为高兴,一把将师姐搂到怀里,拿过酒杯,喂她喝下。师姐不躲不闪,任他
轻薄。
  我看到此幕,心中蓦地一酸,大敢醋意,随即,丹田猛然涌起一股真气,窜
至全身,这种熟悉的感觉,正是我许久未动的“隐忍”内力。心道,难不成师姐
处心积虑,是想引我动用“隐忍”内功,与他们相斗?
  再看师姐,她正有些不安的望着我,待我点头示意明白她的用心后,当下双
颊晕红,低首含笑。
  桌上其他8名莽汉,见承安一人独占师姐,旁若无人,心下不悦,交换眼色,
贼胖首先起身:「姑娘,我叫景福,也想敬姑娘一杯。」
  师姐巧身钻出承安的怀抱,站起身,顺手提起一只空杯,将酒倒满,手法敏
捷,众人似还没看清她如何提起酒瓶,师姐便已经将酒瓶轻轻放回桌面,景福赞
道:「姑娘好快的身法!」
  师姐笑道:「琳儿献丑,还请哥哥不要笑话,来,琳儿先干为敬。」说着,
一口喝干。
  景福随即把酒灌下,心满意足的坐回椅凳。
  其余几人先后站起,向师姐敬酒,师姐一一喝下,一轮过后,似有些醉意。
我知师姐虽有酒量,但也经不起这般车轮大战,以1敌9,势必不敌。
  我站起来想为师姐挡酒,可这些男人视我无物,竟没一人肯与我对喝,兀自
灌我师姐。
  我正愁想如何应对,只见师姐一个转身,脱出男人的包围,娇笑道:「妹妹
给哥哥们跳舞助兴。」
  男人齐声叫好,放下酒杯,待看美人起舞。
  师姐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箫,抵在丹唇,吹起一首《七仙女》,曲声悠扬,温
婉柔情,蜜意绵绵。
  我见几名莽汉虽不懂音律,却也都觉好听,再看师姐一面吹箫,一面翩翩起
舞,白衣飘动,似仙雾缭绕,不禁痴了。
  曲到中玄,师姐轻轻抬起一条秀腿,挑逗般的伸向男人,蓦地酒桌一通哄乱,
众男你争我夺,纷纷来抢。
  金宝人矮,这回占得优势,从纷乱中脱颖而出,捧得师姐的小脚,凑到鼻尖
闻了又闻,嗅了又嗅,似恨不能再舔上一口。待师姐要缩回玉足时,金宝不舍反
拽,竟将脚上的绣鞋拔了下来,只见师姐肉嫩脚丫上,附着一层深褐色的薄丝,
脚尖褐色加深,隐隐透着5粒玲珑脚趾。
  金宝瞪大双眼,口吞唾液,道:「妹妹,你这小脚上,穿的什么?好性感!」
  师姐哧哧一笑,继续吹箫,未有作答。
  我心道,你们这些莽人,哪里识货,这可是我在西域,花了10两黄金,才
给师姐买到的丝袜。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众人七嘴八舌,一轰而上,或跪、或蹲,凑到师
姐的脚边,一睹丝袜。
  师姐被他们猴急的模样逗乐,抬着那只被脱了鞋的玉足,忽伸左,忽伸右,
游移不定。晃得众男眼花缭乱,左右甩头,想要伸手去抓,却不料这只穿着丝袜
的小脚比泥鳅还滑溜,一点粘不住手,承安急道:「妹妹别晃,哥哥们眼都花了。」
  师姐轻笑,慢慢将小脚伸到他的面前,承安色急,似想将臭脸贴上肉嫩的脚
掌,可师姐的丝袜小脚始终与他保持一寸距离,直叫承安心痒难耐,又一手扑空后,
竟蓦地兽性大发,仰首伸嘴,一口含住了师姐的深色袜尖。
  我看得心头一紧,师姐这双穿着丝袜的肉嫩脚丫,自己几次想吃,却都不舍,
不料今日,竟被这混蛋占得便宜,心中好生悔恨!
  其余众男一片惊呼,又似羡慕又似嫉妒。
  师姐被承安突如其来的一下,弄得一惊,放下玉箫,嗔道:「哥哥好坏。」
说着,想要收腿。承安却丝毫不让,双手捧住玉足,伸出长舌,顺着师姐的脚尖
一直舔落脚掌,好似品尝玉盘珍馐,其味无穷。
  「好痒,哥哥不要。」师姐娇嗔,脚趾并拢弯曲,又似刺激又似享受。
  其他男人纷纷抢前,一手一抓,都想尝一口师姐的丝袜嫩足。可师姐的玉足
不过男人巴掌大小,玲珑精巧,哪够他们9人一同分食。景福眼见自己落后,吃
不到小脚,竟强行一把搂过师姐,将她抱到椅凳上坐好,顺手脱下她另一只绣鞋,
捧在手心,欣喜若狂的拼命舔舐。
  师姐先是生气,后又不禁好笑。
  我暗骂,这群男人真如疯狗,围在主人脚边求食。但其实眼下好不羡慕,心
潮起伏,按捺不住,想要站起身子,与他们一同疯抢。
  辗转间,忽然见到师姐向我望来,目光交促,顿时心中一凛,想起师姐此番
牺牲目的,是想叫我尽量忍耐,施展“隐忍”内力,将他们一网打尽。我急忙收
敛心腹,气运丹田,只觉得心中酸意立即化作一股劲力,蔓延全身。
  师姐两只丝袜嫩足同时被9个男人分食,丝袜脚上盈满口水,仿佛抹了油般
的荧荧发亮。师姐一不做二不休,竟大胆的拉起自己裙摆,露出两条丝袜玉腿,
只见丝袜一直延伸至师姐的大腿根处,末梢纹着一圈精致的蕾丝花边。
  众男惊呼,登时欲火焚身,可待他们伸手要抢时,师姐倏地又将裙摆放落,
道:「别在这嘛。」
  金宝似第一个会意,「妹妹是想……」
  师姐双颊晕红,低允道:「去妹妹的房间,已经让店家暖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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